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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评点本057】七章 两条船

【评点本057】七章 两条船 (第2/2页)

张齐走來串去地转了几圈见也沒什么人愿意答理自己,不免有些郁闷,坐回原位,遥遥瞧着常思豪那桌有说有笑,郭书荣华挥洒风流,自己官小职微毫不起眼,想要过去亲近,一无借口,二沒机会,心里越发不是滋味,就着闷酒,往戏台上瞧去,只见此时梁伯龙和顾思衣一个青衫款款,一个白袖拖旖,正你一句她一句地交替唱着,昆曲南音浓厚,呢喃绵软,咿咿呀呀的声音,搅得他心里好不烦躁,暗想:“世道真是变了,娘们儿也能出來唱戏【娴墨:明时女子原是不能上高台的,都是男子扮女子,此处是暗透,透的却不是此间事,】,可不是伤风败俗,这两个下九流不过会这么哼哼几句,居然也能攀上高枝,跟官员们同桌饮宴平坐平起,真是岂有此理。”
  
  一折唱罢,众人鼓掌将二人送下台去,戏台上换了名目,只见常思豪瞧了一会儿,似乎不感兴趣,起身带着梁伯龙到各桌间走动,每到一处说上几句,与众官员干上一杯,他酒品豪爽,惹來阵阵彩声,眼瞧着与自己这桌愈來愈近,张齐莫名一阵紧张,见常思豪举着杯和大家招呼,赶忙随着同桌人站了起來,
  
  客气几句喝下一轮,众官各亮杯底,开怀而笑,常思豪似乎抬脚要奔下桌,目光又落在张齐脸上,道:“哎哟,这位大人好生面熟啊。”梁伯龙道:“侯爷怎么忘了,这位张齐张御史在小年国宴上,曾经大骂胡宗宪,同吾吵过一架哩,【娴墨:妙在说破,说破反无毒,】”张齐虽有准备,却也颇不自然,满脸皱笑道:“君子和而不同,梁先生的胆识魄力,在下也是很钦佩的。”
  
  “说得好。”常思豪含笑道:“朝廷嘛,自有朝廷的体面,张御史也是一心为国的人哪。”众人都附合称是,常思豪道:“梁先生,张御史,你们之间这小小的龃龉,都不可记在心上哟。”梁伯龙笑道:“侯爷这话说远了,吾一个小小戏子,哪敢跟御史大人赌气记仇哩,何况张大人也是对事弗对人哉。”张齐听了稍觉得意,心想这戏子毕竟是迎來送往惯了的,倒有些自知之明,当下也谦逊了一番,话里话外都是些大人不记小人过之意,常思豪大是高兴,又单独敬了他一杯,
  
  等二人奔了下桌,张齐落座,觉得自己被高看了一眼,心里敞亮不少【娴墨:有体面了,倒徐大戏,全在体面二字上着手,】,
  
  酒至半酣,常思豪、郭书荣华那一桌人起身离开奔了包厢,同时还零星从别桌上召了三五个官员陪着,半晌也沒回來,张齐感觉奇怪,询问身边的人,答说每次宴会都是如此,大概是侯爷他们单独欣赏书画之类,召去陪同的官员每次也都不同,【娴墨:去的有体面,沒去的自然想挤进去,就有了钻营,职场上领导吃饭,忽然叫你坐陪,这就是体面,开个会议,可來可不來的,叫上你來,就是体面,小小一桩事关乎生迁荣辱,恰是官场职场第一等大事,底层职员看风象,如何看,就看此处细节,可惜小年轻们都不懂,埋头大干,拍马上供,事倍功半,常常费力不讨好,】
  
  散了席回到家,夫人半条腿盘在坑沿上正磕瓜子【娴墨:家常如见】,见他回來,忙说徐家派人來过,见人不在便回去了,张齐知道徐三公子大概是想问问进展,当下把今天的情况和夫人讲说一遍,吴氏抽着腿道:“我说什么來着,这东厂的人可是不一般,内阁六部官如流水,他们却是铁打的营盘,不管是当初的黄公公还是之前的冯公公,都是心明眼亮、惯于见风使舵的主儿,冯保虽被挤卸了职,却在宫里维护住了小太子和李娘娘,生生地把李芳给搞了下去【娴墨:民间都知,可见冯保心机,有脸面的事四处沒少传扬,如今市面上四处有盗版书卖,不是这个黑幕就是那个内情,古今一理,】,郭督公更是人精,他能和这位云中侯处得如此热络,那还能沒有原因。”
  
  张齐像拉磨似地低头背手在屋里转圈,踩得瓜子皮卡叭儿、卡叭儿直响,琢磨半天,道:“那这一宝,我就押他们身上。”
  
  吴氏道:“这枝儿还沒抓住,就撒那杈儿的手,还不得摔死你个呆猴儿,徐阁老这边好歹也跟了这么多年了,这回又许下了工部的官,侯爷那边八字还沒一撇儿呢,你着什么什么急。”张齐道:“两条船踩不稳,总要有一头重、一头轻啊。”吴氏道:“娘家须加维护,公婆也得伺候,有分教,这叫双桥好走,独木难行【娴墨:妙在全是家常婆妈话】。”张齐上火道:“什么婆媳娘舅,都是你们妇女那一套,【娴墨:管是哪套,管用就成,真呆,】”吴氏推着他道:“什么妇人汉子、娘们儿爷们儿,人还不是都一样,别废话了,赶紧去吧,三公子还等着你哩,现官不如现管,眼前人答兑好了是正经。”
  
  徐阶父子在书房说话,听人报说张齐來了,徐阶叮嘱两句让儿子接待,自己到屏风后回避,徐瑛又延俄了片刻,这才让人把张齐唤入【娴墨:前次不写,此处专意來写,正是以此见彼】,一见面儿笑道:“张御史这局开得很顺啊。”张齐一听就明白宴上的事早有人对他进行了汇报,躬身道:“托阁老和公子爷的福。”徐瑛给他让了座,说道:“之前我们配合着放出了些风去,将你与徐家不睦的事渲染了一番,姓常的正在用人之际,自然要收拢一切可用的力量,给你和梁伯龙开解就是这种心理的体现,说明他还是很希望你能为他所用的。”
  
  张齐笑道:“怎么说我也是阁老的人,若能弃大船就那小艇,他还能不欢喜。”
  
  徐瑛道:“船小好掉头啊,倘若赶上风雨飘摇、巨浪滔天,大船反不如小艇保险,有些人哪,往往在这时候,明里还在甲板上观望,暗里已经打定主意,要跳船了哩。”张齐心里一抽,感觉就像被人扒了衣裳一般,赶忙道:“嗨,小舢板才多大个地儿,那些不顾命的本就是长了双短视的眼睛,掉到海里也是咎由自取了。”
  
  徐瑛笑眯眯地点了点头:“张御史的眼光,我相信还是很不错的。”张齐欠身起來,向前凑近道:“三爷,那姓常的和郭督公每次饮宴都要找些人单独聚会,虽名谈诗论画,赏玩风月,可是未必这么简单。”徐瑛笑道:“此事我们早已知道,那不过是他在虚张声势罢了,这必是徐渭出的计策,意在使我们自相生疑,自乱阵脚【娴墨:徐阶眼光不虚,一场文斗,必是双方都互知根底,互明心迹,斗來方才好看,】,此等小计,岂能逃过我爹的眼去。”
  
  张齐一听这话,登时醒悟过來,五体投地般道:“还是阁老算无遗策。”
  
  徐瑛摆了摆手,转身坐下,继续道:“常思豪今天沒有更多的行动,说明他也是在试着水,相信他在内心里对你是很看重的,你也应该多多表现才好。”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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